論文導讀：鑒于過去研究的片面性，就結合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中的所有語言學概念(“語言游戲論”“家族相似性”“生活形式”“私人語言”)所體現的語言思想，發現他的語言思想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這個系統具有開放性、動態性、不斷擴展性和相對穩定性，因此整合出這個語言生態系統，并將其用圖表示出來，最后通過個語言生態系統來解釋電影《云圖》引發的各種觀后感現象，可以看到這個系統的普遍解釋性和強大解釋力。

　　關鍵詞：語言游戲論,家族相似性,生活形式

　　一、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思想概述

　　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中包括了很豐富的思想，但是與語言有關且在其哲學中詳細論述的理論或觀點有“語言游戲論”“家族相似性”“生活形式”“私人語言”等。下面就簡要概述這幾個理論內容。

　　(一)語言游戲論

　　“語言游戲論”是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的核心理論，在其著作《哲學研究》《藍皮書》《褐皮書》等書中都有所提及。維特根斯坦認為，每種語言游戲都是對語言的一種使用，這種使用大致由這樣兩個部分組成:一部分是說出或寫出語詞或語句的過程、行為或者活動，這種行為或活動既可以指向說話者自己，也可以指向他人;另一部分是由這種過程、行為或者活動所引起的反應，或者所完成的活動。這就是說，每種語言游戲都是由語言表達和人們借以引起的反應或所完成的活動這兩個部分構成的有機整體。［4］17－18語言游戲是我們賴以存在的，無時無刻不在使用，游戲的種類也是多種多樣的，但是如果給語言游戲下個定義是非常困難的，而且在維特根斯坦的任何哲學著作中并沒有看到其給“語言游戲”下的定義(1990)，我們只能大概體會語言游戲這個范疇。按照江怡的理解，語言游戲有如下七個特征:①自主性;②無需證明;③非推論性;④無需反思;⑤多樣性;⑥遵守規則;⑦易變性。［5］因此可以說，語言游戲其實就是語言的運用，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做著這種語言的各種游戲，人們的生活離不開語言游戲，人們就生活在語言游戲的世界中。“語言游戲論”后來成為語用學的“言語行為理論”“合作原則”等語言學理論的哲學基礎。

　　(二)家族相似性

　　“家族相似性”是維特根斯坦在研究詞的意義和后來的語言游戲研究的過程中提出來的一個概念，這個概念對傳統的二元范疇觀有極大的影響，改變了人們傳統的認識事物和劃分事物的觀點。“家族相似性”是在《哲學研究》中被明確提到的，他說“我想不出比‘家族相似’更好的詞來表達相似之處的特征;因為家族成員之間各種各樣的相似之處，如身材、相貌、眼睛的顏色、步態、性情等等，也以同樣的方式重疊和交叉。我想說的是，各種‘游戲’形成一個家族”［4］26，而在他的《哲學語法》中最早出現了“家族相似性”這個概念的大致輪廓。“家族相似性”是指在生活世界中，“語言游戲”之間就如家族成員的父母、兄弟姐妹一樣，他們都屬于“語言游戲”這個大的家族，但是各個“語言游戲”不是完全相似，也不是完全相同，而是在某些方面存在相似，在某些方面存在相異，每個“語言游戲”都與其他“語言游戲”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是也有區別于其他的特點。“家族相似性”后來被Ｒosch(1973)所證實，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原型的概念，原型理論也成為認知語言學的核心理論。［6］

　　(三)生活形式

　　“生活形式”(Lebensform)是與“語言游戲”緊密相連的。“生活形式”只在《哲學研究》中出現過五次(分別為第15頁、19頁、120頁、241頁、315頁)，在其他著作中也提到過與這個詞義相近的概念，如在《邏輯哲學論》中用“世界”(Welt)、在《論確定性》中用“世界圖式”(Weltbild)、在《關于顏色的評論》中使用“環境”(Umgerbung)等。維特根斯坦并沒有給出“生活形式”的確切意義，按照陳嘉明(1997)的理解“生活形式”應該包括這幾個方面:“第一，生活形式是人類繼承下來的共同文化背景;第二，生活形式作為“自然歷史”的一部分;第三，生活形式是人類的共同行為;第四，生活形式作為“習俗(習慣、制度)”。［7］另外，我們要指出語言活動本身就是生活形式的一部分，不同語言代表了不同的生活形式。“生活形式”的概念后來成為語用學中語境思想的哲學來源。

　　(四)私人語言

　　“私人語言”是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特別是他的《哲學研究》中重點探討的問題。所謂“私人語言”，他指的是那種用來描述個人所具有的私人感覺或內心體驗的語言，由于別人不可能知道說話者的私人感覺或內心體驗，因此用來描述這種私人感覺或內心體驗的語言也是私人的，不能傳達的。［4］224但是，維特根斯坦通過自己的論述和研究，認為“私人語言”是不存在的，不可能存在一種只有自己知道的語言，因為，這個“私人語言”是存在規則的，其他人不能理解這個規則，而自己又能遵守規則是存在悖論的。另外，“私人語言”不存在也能夠證明他的其他各個語言理論的存在。縱觀上面這些概念，發現他們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系，相互依存，缺少任何一個都無法完整地理解語言，理解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思想，因此，整合這些哲學概念顯得就非常必要。

　　二、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理論整合

　　一個人不可能說出一個私人的語言，而其他人無法理解。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語言生態系統之內，每個人的生活形式都有一定的交集。根據語言生態系統圖，我們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多評論。第一，所有寫評論的人都做了相同類型的語言游戲，即看電影。根據語言系統圖，作者或者電影相當于說話者，而聽者是大眾，他們在做一個語言游戲。第二，為什么會出現兩極的評論呢?在于他們之間的生活形式交集太少，好的評論或者能看懂的觀眾，他們與作者的交集比較多，相反則比較少。第三，從看懂的觀眾評論中可以看出，他們都理解了這部電影中的一個觀點“生死輪回”，而這比較符合中國的傳統哲學觀，因此會產生共鳴，也就會給好評。第四，盡管他們的評論很多，但是他們的評論是符合家族相似性的，在某些部分是相似的，但是又不完全一樣，也不完全不一樣。這主要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形式是符合家族相似性的，由于他們各種各樣的生活形式才產生了各種各樣的評論，他們的生活形式在某些地方是有交集的所以他們的評論在某些地方是相似的。第五，盡管這部作品非常難懂，就如《尤利西斯》一樣，但是人們還是可以理解的，作者不可能制作出一個大家完全不懂得電影，這是因為私人語言是不存在的。第六，一些電影評論認為要多看幾遍才能理解，這是因為語言游戲是生活形式的一部分、語言游戲能夠擴充生活形式，觀眾每次的觀看就是一次新的語言游戲，就會增加生活形式的內容，相應的也會增大其與作者的生活形式的交際，也就更能理解作者。因此，從上面的解釋可以很好地證明語言生態系統的強大解釋力，可以更好地解釋語言。

　　三、結語

　　本文詳細考察了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的重要性及與現代語言學的關聯性，介紹了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中的語言學概念，考察了的語言哲學中的語言思想，認為過去的語言學只關注了其語言思想的某一部分，將這一部分運用于語言學研究中，沒有全面系統地關注整個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中的語言思想，因此會造成一定的片面性。鑒于過去研究的片面性，就結合維特根斯坦后期語言哲學中的所有語言學概念(“語言游戲論”“家族相似性”“生活形式”“私人語言”)所體現的語言思想，發現他的語言思想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這個系統具有開放性、動態性、不斷擴展性和相對穩定性，因此整合出這個語言生態系統，并將其用圖表示出來，最后通過個語言生態系統來解釋電影《云圖》引發的各種觀后感現象，可以看到這個系統的普遍解釋性和強大解釋力。